不久前在扬州，吃了一碗面做的饭，当地人叫面顺序。一团面条，粗，且韧，汤鲜，伴着一些当地人叫汤菜的蔬菜，清香且淡，很是对老虎这个北佬的味。但听到名字，让老虎百思不得其解。查了很多资料，无解。

于是问扬州迎宾馆的潘潘，潘潘又问了扬州大学专门研究扬州美食的教授，告诉老虎：此为面序，因扬州宴会颇为讲究，此物一般最后上，又喜“顺”字，故称“面顺序”。

原来如此。

又查。还是无“面序”之说。再想，此物萦绕碗中，呈絮状，是否“面絮”？一查，果然是。

面絮，是起于北方的面食，山西尤其多。是把干面粉放面盆里，一点点地加水，手在盆内打旋把面搓成面絮状，软和柔嫩，一般用来做面絮汤，原来，其实，就是北方的疙瘩汤呀。

窃以为，疙瘩汤，是对面粉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。不论包子馒头面条，都要和面或饧或擀或揉或包，唯有疙瘩汤，一碗面粉，加上水，揉搓成絮状或调成厚糊，炝个锅，烧开了水，就可以用筷子把面糊或面絮拨拉进去，面疙瘩鱼般的在滚锅中翻腾浮上，一会儿就好了。

老虎很爱疙瘩汤，最喜欢的是在荣成吃过的一碗海胆疙瘩汤，鲜味霸道至极，像唇角刮过凌冽的海风，要说最家常，那就是在家里，用一只番茄，切碎，煸炒成浓浓的浆，加水，再下面絮，好吃极了。

［2］

想起疙瘩汤，突然，就想起我的姥姥。

童年的回忆中，跟着姥姥在农村，家贫，只有在生病时才有吃到用白面做的疙瘩汤，有时候馋了，就装病。姥姥也知道却并不说破，还是颠着小脚给我做。我吃饱了，姥姥就拍着蒲扇搂着我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，给我讲故事。

疙瘩汤，掺杂着童年的味道和回忆，而姥姥的影子逐渐远去……

于是我就问，扬州的朋友跟我说过小时候家人做面顺序的故事，山西的哥们，也说父母做面絮的事，我，更忘不了姥姥的那碗疙瘩汤。

原来，不管是面顺序，还是面絮，还是疙瘩汤，不论是在扬州，在山西，在山东，在从南到北的家里，都是同样的爱……